春雨绵绵绿茶香 自南茶北移以来,我的家乡种植绿茶,已经成为当地主要经济产业之一。初春的田野,生机盎然。满眼望去,除了绿油油的麦苗以外,就数成片的茶树醒目返绿了。前段时间打电话问候在家乡的三哥,三哥告诉我他正忙于给自家茶园里的茶树修剪、浇水的农活。希望今年的茶叶长得茂盛,多采些春茶芽好卖钱增加些收入。 春茶一般指由越冬后茶树在春天里萌发的芽叶采制而成的茶叶。春季温度适中,雨量充分,再加上茶树经过了半年冬季的休养生息,使得春季茶芽肥硕,色泽翠绿,叶质柔软。其中它含有氨基酸和维生素非常丰富,再加上初春新茶滋味鲜爽而且香气宜人富有保健作用,倍受人们的钟爱。故而初春茶它的价格相对于其它时候的茶叶要高出很多,这就更加激发了茶农种茶、爱茶和护茶的积极性。 作为茶农来说,一开春就忙于修剪茶树、施肥和浇水,把浑身解数放在春茶发芽前,也成为题中之义。为了提高春茶品质和产量,他们做足了茶树的功课。近期我回老家看望三哥,却发现三哥的手指被纱布缠绕包裹着。随问三哥是怎么回事,三哥不愿告诉我,嫂子在一旁说出了缘由。原来是三哥在修剪茶树时,修茶机的手柄断了手指被刀片割破了,还留了不少血。于是我担心起来,埋怨三哥不注意安全。三哥倒不太在意,说庄户人干农活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,不碍事。看上去三哥轻描淡写,但在我心里却隐隐作疼起来,感觉种茶也属实不易是个辛苦活。 记得小时候,那时还没有南茶北移这一说。没有钱买茶叶的人家,一般在春夏时节采些另一种新鲜茶树叶子,放进锅里用水煮着喝。那茶水也呈红褐色,似乎也有些茶香。我家就有一棵五六米高大的茶树,树冠茂密,叶面肥大厚重。春夏农忙时,也经常有邻居前来采摘煮茶喝,据说能消除疲劳。可现在却见不到这样高大的茶树了。那时喝茶,大都买不知道哪里出产的压成硬方块的茶。那茶掰泡在红泥壶中,倒进白色的茶碗里,看上去呈红褐色。看来那时喝的大都是红茶,却没有绿茶。至于茶的品质如何,也就无从所知了。只是看见茶壶茶碗内壁上留下厚厚的红褐色的茶锈,也算是“好茶”的标志了。那时庄户人也不是天天喝茶,喝茶应该是相对奢侈了。砖块茶,也算是上等品了。普通人家一般能喝上茶叶末子,也就不错了,大部分人家还是以喝白开水为主。如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喝茶,事先要用锅底的草木灰把茶碗洗得铮明瓦亮,碗如新出,以示尊重干净。长大上学后才知道,草木灰含有碱性,故而有除污的作用。虽是乡村,饮茶传统习惯还是不可缺少的。给客人倒茶也颇为讲究,提壶倒茶动作要领都赋予了一定的寓意。如什么“关公巡城”“韩信点兵”“茶倒七分满”等。父亲就多次教我如何礼茶待客,这使对茶懵懂的我,总是沉浸在茶道的云里雾里。那时的红泥壶是家家都有的普通茶具,可现在几乎见不到它的踪影了。但它对我印象深刻,从而见证着那段饮茶的难忘时光。 时下,一场春雨扑面而来,滋润了春旱的大地,也为久盼的茶树馈赠了一场珍贵的甘霖。庄户人欣喜若狂不住地感叹着,这真是一场及时雨啊!它不仅酥透了田野,而且也润泽了庄户人的心田。庄户人再也不会望旱发愁,这场及时雨为下一步点瓜种豆准备了充分的墒情条件。春雨过后,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一个劲地疯长,那田野的麦苗也在分蘖后拔节急速蹿高,转眼间大地一片绿染。而那嫩绿的茶芽就像个小精灵似的,深深懂得茶农的心思。在春风的催促下,它们在山岭、河畔、农家院门前,一夜之间伸出茂密嫩绿宛若充满着爱意的“比心指”。那茶芽的“比心指”又与采茶女的纤纤细指接吻纠缠,瞬间快速被拧扭进茶篮里面。 明媚春光下,赏看片片绿动的茶芽,仿佛是在天地之间的大展演。而那勤劳美丽的采茶女宛若春天中盛开的朵朵鲜花,影动在蓝天之下,与青山绿水构成了一幅俊美的天然画卷。 新的春茶是开春以来茶农的第一笔比较大的收入。可谓是他们的希望之茶,心爱之茶和致富之茶。宋代曾巩在《趵突泉》诗中写到:“滋荣冬茹温常早,润泽春茶味更真。”足以说明新春茶的好处。是啊,当下正是孕茶和采茶的大好时机,茶农盼多菜新茶芽,饮茶人喜欢品新茶,可谓菜茶、制茶、饮茶、品茶和议茶,在这个温暖的春天里达到了高度的统一。每到新茶上市时,茶农又堆起那往日如花的笑容。 春雨绵绵绿茶长,茶农低首采摘忙。回望生长着一垄垄的碧绿茶芽,如那五线谱上跳动的音符,正演奏着这个充满希冀美好的春天乐章。新春茶里不仅散发着浓郁泥土气息和芳香,而且也浸透着茶农那滴汗如血的一片爱的真情。 无论路有多长,路走多远,身在何时何地总是忘不了家乡的那一杯满含深情淳厚的新绿茶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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