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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慈爱的躬身母亲
我曾经有个躬身母亲，岁月的风霜不仅改变了她的容颜，而且也使她的腰身变得不再挺拔。 母亲节的到来，我又想起了我那挚爱的母亲。母亲曾经一生把她所有的爱，奉献给她的儿女，把所有的辛劳筑进我们七口之家那温暖的港湾。 母亲年纪大了，腰身越来越弯下来，恰如树立的弯弓，只是没有了往日发箭射出的张力。而母亲的眼神也由原来的直视前方，变为范围缩小进而俯视着大地。假如再向前瞄视，也只能吃力地侧身偏头而为之。我从小就知道母亲的腰身不直，从没有看过她挺直身的样子。明显地看上去母亲的脊椎有节凸出。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母亲的腰身如同日出日落的影子也逐渐向下慢慢地弯腰低垂。 在我的童年和学生时代，母亲的腰还是能够支撑着看似她那本应高大的躯体。她凸出的脊椎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。她照样和别人一样没白天黑夜的不停劳作。她什么活都能干，田里家里，里里外外，是一把好手。家庭中，什么做饭、挑水、喂猪，烙煎饼，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。父亲在村粉碎机房负责会计工作，家里事务也全靠母亲主持，以母亲的微薄之力撑起了这个七口之家。 其实母亲的腰弯是由于硬伤所致，这是后来听母亲对我讲的。那年母亲十七岁，可以说是个花季少女的年龄。母亲和她的嫂子一起在自家影壁墙下的碓臼里（捣碎粮食成面粉）舂米。因冲击原因造成共振，至使那影壁墙轰然倒塌，将母亲和她的嫂子被砸压在墙的下面。等一阵惊呼后，周围邻居来人才把母亲她们二人救了出来。母亲口吐鲜血，当时就昏死过去，几天不省人事。经过检查发现母亲腰椎被砸断了。而她的嫂子，因在墙的一边侥幸只是受了一点轻微伤。当时没有条件治疗，姥姥原以为母亲活着没有什么指望了，忍痛就把母亲放在院子的苇席上听天由命。然而母亲强大的生命力和生的欲望又促使母亲坚强地存活下来。从此母亲身体也就留下一辈子难以挽回而带有遗憾的残疾。母亲经过几年的自行康复，身体渐渐恢复了元气。在姥姥一家“隐瞒”撮合下，母亲嫁给父亲结婚生子养育我们这些儿女。从现在的观点看，当时父亲显然是被“骗”了，但父亲知道真相后，并没有责怪和埋怨她，反而对母亲更加体贴入微了。我只能由衷地说母亲当年“骗”得好，感谢母亲通过她生命的顽强又给了我们兄弟姊妹腰身立直新的生命。 （作者母亲） 回想母亲，无论夏日寒冬，母亲拖着她那残躯还要趴在滚烫的鏊子上为全家烙煎饼，而且还供应我上学。一到周末就早算好了日子，母亲就把一摞喷香的煎饼包好，为我准备了一周吃的咸菜和零花钱。当时我就暗暗握紧了拳头，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，将来报答母亲的恩泽。有一次的深秋时节，母亲发现一名儿童掉进我家不远的池塘，明显地看到孩子扑腾地挣扎着渐渐下沉，只露出一撮头发。在紧急关头，母亲却毫不犹豫地跳进水中，吃力的把孩子救上岸来。因经冷水的刺激，母亲得了一场大病，腰疾也疼痛加重起来。就是这样的身躯，母亲还亲自下水救助落水儿童。水清娘善，彰显母亲舍己救人淳朴的大爱无疆。十年前，大哥因偏瘫，生活不能自理。当时已经八十多岁高龄的老母，弯着腰身依然去照顾大哥，还在为大哥端屎端尿。这一幕正巧礼拜天我回老家时被我看见。当时我心里特别难受，又感念母亲那伟大母爱的本性。本应该大哥孝敬母亲，而现在因大哥患病却变得恰恰相反。此时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，我禁不住热泪盈眶。尽管不合常理，母亲她把对儿女的深爱，浸润在她那慈母般的躬身之中。 母亲腰身渐渐弯下，我没有见证她变化的全过程，这也给我留下了遗憾。因为我从军在外二十多年，不能陪伴她的身边。但我深知本来残疾的腰身，加上岁月和辛勤的昼夜劳作，势必使母亲的腰身定会渐渐躬弯。 尽管岁月将母亲的腰变成了躬身，但母亲的身影在我面前仍显得高大伟岸而令我扶母仰目，让我永远怀念着她。歌德说过，从母亲那里，我得到的是幸福和讲故事的快乐。 曾经有人说，道路可以选择，生身母亲不能选择。假若能有来世，我依然愿意选择我那充满慈爱的躬身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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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5-11 09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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